1997年春節(jié)前,四年級學(xué)生莫非從城里來到了鄉(xiāng)下的保姆阿姨家。莫非沒帶作業(yè),他拿了一架遙控飛機(jī)。莫非的遙控 飛機(jī)把全村的孩子全贏了!保姆阿姨家有一個八歲的女孩兒竹葉,會唱很多動聽的歌謠。她和哥哥竹林冒著凜冽的寒風(fēng)天天到山上挖藥材,然 后賣到鎮(zhèn)里的店里。莫非的飛機(jī)讓竹林兄妹感到了無比的榮耀。 大志是村里的孩子頭。大志的爸爸做生意賺了很多錢。大志有大大小小很 多彩炮,村里的孩子,像大毛、镢頭們都討好他。莫非的飛機(jī)欽羨著孩子們的目光,這讓大志感到了失落。大志要買飛機(jī)。可莫非的飛機(jī)是獎 品。莫非能賣?大志給爸爸要,爸說現(xiàn)在咱條件好了,城里的孩子玩什么咱的孩子也玩什么??墒?,遙控飛機(jī)實在太貴,爸爸買來了一架木頭片 做的飛機(jī)。大志傷心地哭了一場。 鎮(zhèn)上收購了他們的藥材,高興得竹葉又跳又唱??墒?,生病的爸爸很快花光了這幾塊錢。爸爸進(jìn)城打工 ,掉架子摔斷了腰,在床上躺過兩年了。竹葉找到莫非,請求他讓她去他家做保姆。她媽就在他家做過保姆嘛!她說她會刷鍋洗碗、會帶小孩 兒、還會洗手絹。表姐十五,只比她大八歲,每個月帶小孩兒就能掙600塊,她不要那么多,100塊錢就行了!莫非惱了,說她小小年紀(jì)怎么就 想著掙錢而不去好好上學(xué)?竹葉哭了。竹葉說她掙了錢就回來上學(xué)。 過年了!鞭炮的響聲連成一片。貼紅對聯(lián),放長鞭炮,吃年夜飯,發(fā) 壓歲錢。城里長大的莫非,樣樣都感覺新鮮。大年初一,大人們都去看戲,孩子們再一次在湖面上放起了飛機(jī)。莫非悄悄問大志還想不想買飛 機(jī),大志說想,但他只有100塊壓歲錢。莫非說100也行,誰讓我們是朋友呢!大志喜出望外,立即掏錢買下了飛機(jī)。竹林兄妹大為傷心。他們 想,一定是媽媽給的壓歲錢太少,莫非沒錢花了。兄妹倆把各自的一元錢合在一起,讓竹葉送給莫非。竹葉哭著,一定要莫非贖回飛機(jī),那是 莫非的榮譽(yù)??!可是,莫非沒贖! 莫非要走了。婆娑的燈影里,竹葉把莫非約出來,再次請求他帶她進(jìn)城打工。這次莫非沒有批評,他讓 她抬起頭來,找一顆最亮的星星許一個美好心愿。她揚(yáng)起臉來找星星,莫非悄悄地把錢,100塊錢,放進(jìn)竹葉的手中。竹葉哭了。她終于明白了 莫非哥哥的心!莫非笑著哄她:只要竹葉能上學(xué),100架飛機(jī)也值得!竹葉的淚水更多了。莫非說他有要求,等竹葉認(rèn)字了,一定要給他寫一封 信! 幾百元的飛機(jī)人家只要了100塊錢,大志很過意不去。既然是朋友了,他感覺應(yīng)該送莫非一樣像樣的禮物。他把姥姥送他的那尊精巧 的玉石獅子找了出來。當(dāng)他穿過夜晚水墨畫似的茅竹林來到竹葉家的墻外時,正聽見莫非對竹葉說話。 大志很慚愧。一夜翻來覆去,就決 定把飛機(jī)還給莫非。那100塊錢,算是他和莫非共同幫助竹葉的不行嗎?可是,當(dāng)他抱著飛機(jī)來到竹葉家的時候,莫非已經(jīng)走了。大志于是邀上 大毛和镢頭,搖起船一路猛追。 莫非的木船正行走在寬闊的湖面上。木訥的竹林使勁劃著船。乖巧的竹葉站在船頭,再一次給城里的哥哥 唱響歌謠。